真·英才都去改制了
方孝孺、张紞、陈迪作为六部和翰林院重臣,在建文朝主要发挥了“赞佐”作用,也即改制的主事者。齐黄二度去位后,方孝孺方始参与军国大政,直至建文朝结束。《罪惟录》的记载非常典型:
帝自坐便殿,召学士辈讨论周官法度。
方孝孺于建文朝的地位和作用,实没有高估的必要。吴缉华、阪倉篤秀和大多数通论著作都认齐黄方三人为辅政大臣,实则不然。若论其参与赞佐、改制,则大致不差。
建文三年初齐黄二度去位前,方孝孺几乎不参与削藩、平乱的军国大事决策,史载“诏檄多出其手”或许为真,但诏檄无存,亦无法证其为非。
建文前两年方孝孺的主要职务,仍是传统的翰林院本职工作:
一、掌翰林文字之职。与朱允炆讲论经史,撰写《郊祀颂》、《省躬殿铭》、《代董学士谢表》等应诏文章;
二、组织编撰图书。《明太祖实录》修纂,方孝孺为总裁之一。此外,方氏还应诏编过《类要》等书。周是修《送周判官诗文序》透露:
圣天子即位改元之初,政令一新,厉精文治。……厥明年,复勅儒臣,取古今君道、臣道、人事之载於典籍者,隐括类聚,分嘉言、善行、惩戒,以为各类之纲。……举中外士流以博洽闻者会於翰林,开馆武英殿之南廊,以从事而草创之。命文翰博士天台方孝孺总裁之,命侍读绍兴唐愚士、金华娄链、修撰吉郡胡靖三人者副之。……建文庚辰十月十二日也。
可知直至建文二年末,方孝孺的主要工作仍属于传统的翰林文字之职。
三、主持应天府乡试。方氏《逊志斋集》有《应天府乡试小录序》,记载建文元年,他典应天府乡试之事。
除却传统翰林院工作,方氏的职务才是进行制度设计,主持改制工作。从朱允炆即位到建文二年,朝廷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广泛推行了诸项改革,有关这一时期改制的时序系年,后文还要详述。朱允炆坐便殿,军国重事俱付齐黄,方孝孺便以翰林官辅政的名义,配合朱允炆,便殿君臣共谋,完成了制度改革。
建文三年以后,方孝孺始参与执掌军政。方氏在军政上的主要表现有:
谋划使薛嵓假说燕兵,使辽东真定夹击北平;参与谋划离间燕王父子,使锦衣卫张安赍书往说燕世子,并险些成功;燕兵迫江时献策割地,使庆成郡主往说燕王,无功而返;南京危殆时请固守京城,并请若有不测,飞舸走蜀。
方氏画策,显然胜过齐黄一筹。割地若非缓兵之计,则略显迂拙。另外几计俱亦应时而发,虽未成功,亦非谋之不臧。
方孝孺颇有谋略,可惜未及时任用
建文末期两大军政失策:召还徐辉祖、使李景隆、谷王守城,没有史料证明是方氏所为。不过,有史料显示,方孝孺和李景隆交好:
又谓孝孺与景隆父子交谊。
方孝孺辈以愚士荐,上亦雅知其名,且谓曹国公之客贤,趣召至。
李文忠、李景隆父子均雅好文学,延揽文士。茅大方《希董先生集》有《次韵奉答李曹公》:
元勋名誉动三台,德泽含濡被草莱。论道每陈经世略,匡时还用济川才。
李文忠还因此遭到朱元璋的猜忌和警告,谓其“非智非谦”。方氏与其交好,事顺理合。《逊志斋集》亦有内证:
曹国李公,年盛(一作富)而志博,质壮而气和,为天子近戚重臣,而笃学下贤,嗜好与韦布之士类。名私第燕处之所曰春风和气堂,因友人林君公辅,属笔于某。某念童稚时,尝以文见先武靖王于济上,王喜而礼貌之,从容笑语,以国士见期。今十有五年矣。而公克嗣先烈,声誉志业有光于前人。
李景隆兵败而一再获任,朝廷对其丧败之罪不予追究。我推测,可能与方氏回护有关。史料不足,只能存疑。
方孝孺在建文后期俨然已是辅政大臣,建文朝庚辰进士黄钺留下一本《黄给谏遗稿》,书中记载:
辛巳,以父丧归。其所厚翰林侍读方孝孺吊之。屏左右,密言曰:“北方不靖,苏常镇京师之左辅,应北方之右臂也。君吴人,朝廷之近臣。今虽去,当有以教我。”钺曰:“三郡惟镇江为最要。害守非其人,是自撤其藩篱也。童俊狡狯,不宜独任。吾近见上前,视远而言游,此其心不可测也。苏州府知府姚善忠义激烈,有国士风,必能独当一面。……”孝孺因钺附书,于善以忠孝相勉。
可知方孝孺此时已介入军政事务,臣下亦以此为言。“翰林侍读”当是仍袭旧称之误。方氏既知童俊之狡狯,却不能及时撤换,亦属谋国有失了。
张紞、陈迪作为吏部、礼部尚书,被赋予了主持改制之责。张紞、陈迪任官云南时便勇于开创,善于制作。张紞专云南,治行为天下第一,凡云南程式、贡赋、法令俱出其手。陈迪布衣出身,允文允武。“时更修制度,沿革损益,迪议为多。”
主持改制,赞佐朝政,遂成为方孝孺、张紞、陈迪在建文朝的主要作用。其余各部尚书如户部王钝、刑部侯泰、工部郑赐,亦都能忠于职守,无愧六卿之任。
当建文朝覆亡之时,六卿殉难比例高达2/3,如若把两任兵部尚书齐泰、铁铉都算上,那么更达到5/7。六部等中央高级官署,于建文朝发挥了重要辅政功能,也与建文朝一同身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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