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仑老人今年81岁了,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,全靠他家的侄女依腊做翻译我才知道了老人过去的一些事情。
据说,老人所讲的语言属南亚语系勐高棉语佤德昂语支,他们能听懂百分之七十的柬埔寨话,属古高棉人的一支。柬埔寨的吴哥我去过二次,依腊的样子看着就象我在吴哥每天都要面对的那些反反复复、低垂着眼睑、微翘着厚唇、透着神秘微笑的小仙女。
岩仑老人过去是离这里约6、7公里的尚勇寨的人,他们村老祖老辈的人过去都在磨歇的矿上看盐井。他16岁时也上了矿看盐井,按老祖老辈传下来的规矩,每家每户要采多少盐,用叶子包好用马驮到县城里去卖,卖得的钱全寨子的人家平分,日子还算过得去。后来岩仑看上了王四龙(民族语:意思是有龙虎在的大水塘)寨的姑娘,就天天约上几个小伴到姑娘家去串,日子久了姑娘也就同意了,岩仑就到她们家上了门,成了她们家的顶梁柱。
现在岩仑老人的四个孩子都各自成了家,和老人同住在一个寨子里,寨子里家家户户都装了电话,老人打得最远的长途就是给同寨子的儿子媳妇们了。岩仑老人和老伴在自己的竹楼旁搭了一间小小的凉棚,开了个小卖部,放几条长凳让寨子里的大妹子、老哥哥闲时到这里来坐坐,顺便卖些烟酒糖茶、针头线脑的添补家用。家里的茶叶地、橡胶林和盘田耕地的活都是儿子、媳妇在料理,日子也过得平平实实的。
为看王城遗址,我们又去了一次磨歇,经当地人岩坎温指点,我们在天峰山附近看到了沿山起伏的古战壕,壕沟里种植着长势良好的绿油油的茶叶林,延伸到山顶的视线之外,几里外就是现在的磨歇盐厂,盐井塔耸立在田野之中。如今的古战场硝烟早已散尽,公路边散落着一些克木人、克米人居住的村寨。
南欠小组是一个克米人居住的寨子,全寨有52户人家。36岁的岩双是这个寨子的小组长,也就是过去说的村长,听说我们想听听有关克木人的故事,就把我们让到了他家的竹楼上。他母亲现在已经64岁了,12岁从老挝的丰沙里的温德县迁来,在中国结婚生儿育女。岩双是老二,姐姐、妹妹都生活在这个村里。
岩双说老辈人讲:克木人和其他民族一样,都是从一个烧坏的葫芦中爬出来的,最先爬出来的人是哈尼族,把葫芦口边烧焦的炭灰都抹在身上了,一身黑黑的不好意思见人,就躲在山上开荒种地过日子。
克木人是第二个从葫芦中爬出来的人,身上也抹了一些炭灰,也不好意思下山去,就在半山腰开荒种地过日子。
傣族是第三个从葫芦里爬出来的人,炭灰都被我们抹干净了,身上白白的,就在风景优美的坝子上开荒种地过日子。
说到第四个爬出来的人时岩双一脸灿烂的笑颜,说第四个爬出来的人就是和你们一样的单位里的人,没有山、没有水、没有坝子、没田没地,只能在单位上班,领我们的税钱,挑拨我们三兄弟互相之间打战。
看看岩双的样子,我估计第四个爬出来的人是他加的。
岩双接着讲老辈人说的故事:我们克木人和克米人过去是一家人,有一天大哥出去打猎,打到一头大象,平分成二份,分给兄弟的是细皮嫩肉的好肉。后来弟弟出去打猎,打到一只刺猬,也平分成二份,可哥哥拿到肉后觉得弟弟太黑心,分给他的都是些毛粗肉少的。兄弟俩大吵了一场,弟弟觉得委屈,就跑到一个山崖子下面躲藏了起来,哥哥找不到弟弟,就赌气的对着大山说你要跑就跑远点,不要回来,不要说我说的话。弟弟听后很伤心,就跑得远远的不让哥哥找到,不说哥哥说的话。所以现在克米人说的话只有百分之三十和克木人相通,有百分之十和傣族相同,百分之六十是克米人自己的语言。
岩双算是寨子里文化水平较高的人了,在村里上过三年小学,在曼庄读的四到六年级,在尚勇读的初中。毕业后回到村里代课三年,教孩子们算算术。年少的岩双是个帅哥,还在上学时就恋上了一个湖南籍的汉族女孩,家里说语言不通,以后不好过日子。后来又恋上了邻村一个克木人女孩,晚上约着小伴去串姑娘时摸错了房间,摸到女孩父母居住的房间去了,一行人被她父母当成小偷追赶了出来,无脸再见她的父母只好算了。最后由父母做媒,是和他早就看上不敢追的同村姑娘结的婚。
90年代初政策好了,岩双就开始试着做点小生意,算是边境贸易,主要是把中国丰富的、价廉物美的小商品卖到老挝他们亲戚生活的一些贫困地区去,也算是一种国际帮助。家里买了拖拉机、摩托车、电视机,装了电话,还用上了手机。
用岩双的话说,他现在当小组长责任大了,要自筹资金盖学校,要修路、修水沟,要让全寨的人家都装上电话,要带领全寨的人勤劳至富奔小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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